那晚過后,姜映柔躺了一個星期。
因為連續兩次酗酒,她的腸胃大出血,到了要做緊急手術的地步。
她躺在擔架上,身體上的疼痛已經讓她意識渙散,麻醉劑被推進她的血管后,她甚至希望自己可以再也不用醒來。
然而她還是醒來了。
并且沒有太多的休息時間,病情稍一好轉,她就要離開醫院,回歸正常生活。
車子停在拉斯維加斯大學的門口,后視鏡微微反光,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伸出手,輕輕將后視鏡往下一按。
光滑的鏡面映出了女人睡得香甜的臉龐。
姜映柔倚靠在車后座,皮包放在一旁,陽光透過車窗抵著她的側臉,似乎完全沒有醒來的意思。
她這段時間實在是太累了。
姜予白沒有喚醒她,整整三十分鐘,他都在安靜的端詳她的臉龐。
突然,她毫無征兆的睜開了眼睛,看向了車窗外,這才意識到大事不妙,話語間帶著幾分疑惑:
“啊! 為什么沒喊我?”
她拿起皮包就要下車,可是搭上車把手,她才發現車門打不開。
姜予白的指尖輕輕敲打著方向盤,輕聲道:
“柔柔,先把你的早餐吃掉。”
她妥協的打開皮包,拿出了他親手做的三明治,一口一口把它吃了下去。
“你看,我吃完了。” 三分鐘之后,姜映柔把包三明治的紙疊得整整齊齊,拍了拍車窗,道: “我要去上課了。”
“等等。”
姜予白拿出一張手帕紙,回頭輕輕擦上了她的嘴角。
當年她還是小孩的時候,他也總是像這樣給她擦嘴,從需要單膝跪地,到如今只用伸出手,他花了十五年。
陽光透過車窗抵在男人白皙如玉的臉頰上,讓眼睫毛輕輕投落下一片美麗的陰影,姜映柔看得入迷,輕聲道:
“小叔,你不用給我擦嘴,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。”
是啊。
她的確不是小孩子了。
可是他比她年長十五歲,他被姜家收養的時候,她才剛剛出生,就算親眼看著她長大,她在他眼里也永遠是一個小女孩。
“你已經長大了。” 姜予白扳過她的臉,繼續用紙巾擦拭她的嘴角,輕聲道: “可我們還是要干干凈凈的去上學,是不是?”
未曾察覺,在車窗后,有一道目光在緊盯著她的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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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的意思是,她跟別的男人搞在一起了?”
“千真萬確。” 保鏢站在靳見祈身后,說道: “我親眼看見她和一個男人舉止親密,兩個人的關系肯定不一般。”
那個男人親自送她去學校... ...
兩個人還在車里待了三十分鐘... ...
稍微靠近一些,就看見他在拿紙給她擦嘴... ...
聽到這里,靳見祈的皮椅突然轉了過來,眼眸沁著幾分涼薄,保鏢立刻噤聲,等待著他的指示。
“繼續說。”
他又補充了一些細節,靳見祈聽了半晌,最后只是揮了揮手,讓他滾了出去。
一種無聲的壓迫感充斥著整個空間,阿愷站在辦公桌后,撓了撓后腦勺,小心翼翼的看向了靳見祈: “祈哥... ...”
他只是若無其事的挽起襯衫袖子,道: “費城的那批貨收回來沒有?”
這說的是生意上的事情,阿愷連忙回答:
“負責人已經趕過去了,估計能在五號之前收回來。”
他又吩咐了一些事宜,那片區域生意和利潤不小,要是有人阻攔,就直接利索點弄死,行事也要謹慎一些,不要露出破綻。
阿愷認真聽著,不敢有絲毫懈怠。
而后辦公室又進來幾個人,時間過去整整兩個小時,靳見祈全在吩咐生意上的事。
阿愷認為,靳見祈似乎沒有把姜映柔的事情放在心上,自己可以直接出門辦正事時,他卻突然叫住了他:
“阿愷。”
“我在。” 他回過頭。
靳見祈斂下冷淡的眉目,沉聲道: “把那個死女人給我弄過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