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拿出來看了看,是謝季臨。
我掛斷后又響個(gè)不停,我有點(diǎn)煩了,接通后口氣不善。
“謝季臨,你有完沒完?”
他語氣森冷,“溫寧,立刻回家。”
他還以為我會像過去一樣,什么都聽他的。
“不回了。”我輕聲接了一句。
我本就不是什么安定的性子,可是為了他,他放棄了很多。
比如事業(yè),比如自我,還比如脾氣。
他要他的謝太太溫柔大方,聽話懂事,我便努力朝著他所希望的樣子靠近。
可違背本心,真的很累。
如今,我不想偽裝了。
謝季臨頓了下,繼而又說:“阿寧,別耍小孩子脾氣了,快回家。”
結(jié)婚這么多年,他頭一次又這樣親昵地叫我。
我突然想起頭一次跟謝季臨見面的樣子。
他溫和親切,摸著我的頭,喊我一聲:阿寧。
我十歲那年,父母在一場意外中雙雙離世。
父親生前與謝季臨是忘年交,臨終前將我托付給了他。
自那以后,我便住進(jìn)了謝家。
最初的日子里,謝季臨對我好得無可挑剔。
我想要的東西,他總是想盡辦法滿足。
有一回,我想要限量版的漫畫書,他跑遍了整個(gè)城市,一家書店一家書店地尋找,最后在深夜才將那本漫畫書送到我手中。
每到深夜,只要窗外響起轟隆隆的雷聲,我蜷縮在被窩里害怕時(shí),謝季臨總會及時(shí)出現(xiàn)。
他會輕輕坐在我的床邊,溫柔地拍著我的背,輕聲哄我入睡。
也會用低沉而溫暖的聲音給我講那些有趣的故事,直到我安心睡去。
在他的呵護(hù)下,我度過了一段無憂無慮的時(shí)光。
可一切都在我十八歲那年的夜晚改變了。
那晚,他喝醉了,我鼓起勇氣向他告白,滿心期待能得到回應(yīng)。
然而從那之后,他像是變了一個(gè)人,對我開始冷漠疏離,說話也變得客套又生硬,曾經(jīng)的寵溺仿佛從未存在過。
電話里,謝季臨的聲音還在催促:“溫寧,回家,別信外面其他男人的話。”
我猶豫片刻后同意了,正好也打算回去收拾行李。
臨走時(shí),顧歸洲將離婚協(xié)議遞給我,“你要的東西,好了。”
我開門揚(yáng)了揚(yáng)手里的文件袋,向他道謝后便離開了。
回到家時(shí),謝季臨還沒回來。
我徑直走向衣柜,看著里面堆的衣服,開始整理行李。
還沒收拾完,謝季臨便回來了。
他看到床上的行李箱,大步?jīng)_過來,一把扯過我手里的衣服,質(zhì)問道:“你在干什么?”
我平靜地說:“收拾東西,打算搬家。”
“還有,離婚協(xié)議麻煩簽個(gè)字。”
謝季臨神情頓時(shí)緊繃,滿臉不可置信。
“你還鬧到什么時(shí)候?”
他頓了頓,語氣變得兇狠,“是不是因?yàn)橥饷娴哪莻€(gè)人?你說,他到底是誰?”
我搖搖頭:“跟他沒關(guān)系,我就是不想跟你過了。”
謝季臨突然暴怒,一把摔了我的行李箱。
我有些被他嚇到。
我從來沒見過他發(fā)這么大的脾氣。
他將我拉到他身旁,皺眉怒道:“溫寧!我們之間,是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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