華強的辦公室接待員去找領導請求了。
過了一會，他帶來了一人。
“這是我們付書記。”
程昕打量著對方，穿著淺灰色的工作服，身材魁梧，表情剛毅，一看就是干實事的人。
但是。
程昕還是說道：“副的，我要見正的。”
“我就是正的，姓付，付光。”
“真的？”
“如假包換。”
程昕立即換上一副笑臉：“聽說，你們軍轉民失敗，我有一個小生意，咱們七三分。我三貴廠拿七。”
剛聽到七三的時候，付光有些不悅，但聽到對方拿三的時候，神情微變。
程昕沒有再繞圈子：“我要訂制一些電路板，集成電路，芯片。我知道你們有生產芯片的能力，還有一些通信專用的集成電路。這是初期的，接下來還有幾件，我需要找人完成繪圖。”
華強廠，擁有有著在極高產品質量、成品率的情況下，量產一微米工業芯片的能力，在程昕從自己時空查閱的資料，他們工業機器人芯片曾經獨步天下，世界第一。
通信芯片，他們可以達到亞微米級別，同時還可以保證質量、產量。
程昕在自己的時空。
只是問了一句，一微米的芯片，老板們當傻子一樣看著他。
一微米等于一千納米。
工業用芯片，高于一百納米是就是簡單的工業品，二十八納米已經量產，技術上七納米也沒問題。
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，程昕畢竟也是讀過大學的，他清楚的知道，自己時空的電子產品一旦無限制的弄過來，會毀掉這個時空的整個產業。
所以，程昕找到了工廠。
付光是從工人一步步走到廠書記這個位置的，若是改制，那么他就是董事長。
他懂技術。
不是非常精通，卻不是外行。
圖紙打開，正所謂內行看門道。
就像是老司機的眼光，一眼就能認準，那車架子是什么水準的。
全新的架構設計。
完全不同于當下外國芯片使用的構架。
付光不由的轉頭看向程昕。
就憑這架構，這年輕人就能先拿科技一等獎，然后原地起飛，在行業內的成就不可限量。
看到付光的眼神，程昕哈哈一笑：“我是外行，外行人，這東西是我買來的設計。”
付光只是微微一笑。
他信一半。
當下，全球主流架構之下，確實還有許多科研機構研究的架構翻不起半點浪花。也有可能早年研究的，再進行多次修改。
但是，這東西好買嗎。
繼續看圖。
程昕安靜的坐在一旁，等付光看完圖。
又過了半小時，付光問：“生產這些集成電路還好說，但生產這幾種芯片，生產線要進行大調整。”
程昕說道：“所以，你們拿七，我拿三。”
這話，付光懂。
他們需要承擔風險的。
不過，承擔風險的最終目的，還是獲益。
付光正準備開口問，程昕將兩張小紙片放在了桌上。
“馬上簽意向書，商議合同細節，現在。”
什么小紙片有這么大的威力。
自然是頭頂一塊布，壕哥給的支票了。
程昕再拿出一張紙：“這是我的意向書，付書記看看。”
“好，好。”付光掃了一眼，放在桌上。
“先休息一下，休息一下。”
付光先請辦公室主任帶程昕去招待所休息，然后立即召集人開會。
會議室桌旁坐了一圈，后面加椅子又坐一圈，墻根再站一圈。
可以說，付光把廠里能管事的人都叫來了。
廠里的人還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，在會議室相互打聽，竊竊私語著。
付光進來，環視一圈。
然后拿起旁邊架子上的一只帶有蓋子的瓷茶杯，重重的砸在地上。
瞬間，會議室安靜了。
付光走到中間，背著雙手：“前段時間，有人說要買廠子北邊那個停產的廠房，要蓋樓。廠子里上上下下，似乎都很期待這事能談成。現在老子要說，放屁。”
“都一個個都好了，咱們眼下最大的問題是，窮。”
“軍轉民多次調整都失敗，窮的已經揭不開鍋，窮的特喵的都沒骨氣了。”
“恢復生產，準備打翻身仗，技術科、生產科，跟老子走。老包，帶其他人就立即準備恢復生產開會，馬上，現在。”
這番話，讓好些人都沒反應過來，難道是，有訂單。
接待室，程昕帶來的那堆東西還放在桌上。
最上面放的就是程昕提出的合作意向。
技術科的一個年輕技術員好奇的看了一眼，然后低聲對身旁的說道：“還說咱沒骨氣呢，看這個。”
意向中，最核心的部分。
程昕有權插手廠子就生產相關產品的管理，所生產的一切產品，他拿走百分之三十的利潤，廠子所有的產能，要無條件向程昕需要的產品傾斜。
這喪權辱廠的條約！！！
還有更討厭的。
廠工會負責處理一切因為加班引發的矛盾。
還有更過分的。
廠子租借廠直屬紅樹林療養院。
那可是廠里最好的，海邊療養院。
還，還，還有更欺負人的。
程昕借用廠實驗室，不允許廠子的工人靠近，被特別允許的技術員，無論男女，都要接受程昕一方派出安全員的檢查。在實驗進行期間，沒收一切私人電子產品，限制對外通話，限制出行……
特別標紅了四個字：深度檢查。
這代表什么，就是更衣間檢查。
太，太欺負人了。
科技科、生產科的主要干部都圍過來了。
沒錯。
這就是喪權辱廠的條約。
“廠長，這，這太欺負了。”
有人忍不住喊了出來。
付光剛才也沒看意向書，這會過來一看，腦袋瓜嗡嗡的。
就在這時，廠助理過來：“廠長，有電話，帝都的。”
付光趕緊小跑著去自己辦公室。
幾分鐘后，付光接完電話回來，頭上滲著汗珠。
進門，深吸一口氣，然后一巴掌拍在桌上：“都給老子閉嘴，看清這東西，馬上給老子開始干活。”
付光把程昕給他的一張支票拿出來遞給助理：“給他們看，然后去拿去入賬，先恢復生產，然后給全廠發點福利，馬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