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人生逆轉——我是系統者
三千水晶與平板電腦的關系是什么？兌換。
就是那一場流星雨，佘凌擁有了一個系統。
展示間寬大的桌面前，佘凌左手托著一個亮晶晶的物件，右手兩根手指輕輕在上面撫摸。
這是一個深藍色的金屬片，中世紀影片常見的熨斗形盾牌，掌心大小，厚度約兩毫米，輪廓光滑，邊緣圍繞一條紅色的蛇，首尾銜接回環，中心是一只金色的蝴蝶，蝴蝶胸部有一條綠色的線，翅膀上點綴著粉色、紫色、黑色的小小圓珠，牌面上散布著點點碎鉆，如同浩瀚夜空的星光。
弧形的牌背面，中間一條細長的金屬柄，從頂到底，讓人立刻聯想到手柄，更像一面盾牌了，卻也形成了一個天然的掛環。
流星雨那一晚，讀書三分鐘，系統界面出現一枚水晶，佘凌馬上做的一件事，就是兌換一條細細的不銹鋼項鏈，螺旋扣，把盾牌串起來，牢牢佩戴在脖頸上。
是的，這是一個閱讀系統，系統規則，讀書一千字，可得一枚水晶，作為系統貨幣，可以兌換物品，項鏈就是驗證。
面對出現在眼前的銀白色不銹鋼項鏈，佘凌瞬間心臟狂跳，激動到幾乎麻痹，好像玄幻小說，太神奇了，倘若不是親眼見到，怎么能夠相信這種網文中的劇情，果真在現實里發生？真的不是困境之下的幻覺嗎？
當時母親手撐著梳妝臺，另一只手放在胸前，斜睨著自己問:“要不要給你拿幾顆救心丸？”
佘凌狠掐幾下手臂，小臂掐到發青，終于稍稍平靜，轉過頭來，愕然望著母親:“媽，你什么時候得了心臟病？”
母親哼了一聲:“我沒事，是給你預備的。你快試試這系統靈不靈？如果真的靈，趕緊買一瓶。”
回憶在腦海中倏忽掠過，不過十幾秒，佘凌回到當前，把項鏈又戴在頸上，光燦燦的盾牌吊墜收在羽絨服內，抓過面前的油瓶，開始分裝香柏油。
旁邊臺面上的手機點開了APP，清亮的女聲傳來:“……庶女？為什么我穿越成了庶女？還是一個絲毫不受寵的庶女，自己的姨娘親媽，幾年沒見到老爺……”
一個多鐘頭之后，香柏油裝了100多瓶，佘凌把油送進倉庫，又找出導電棉，來貼按鍵板。
雅榮出來上洗手間，經過展示間，彎到里面望一望:“你現在也是老油條了，一邊貼導電棉，一邊聽小說。我就說嘛，打工而已，做什么那么賣力？放松一下嘛。”
佘凌回頭看她一眼，兩個人都是在去年11月進公司，雅榮比自己老練很多，早就如魚得水。
佘凌笑了笑:“我也不經常這樣，我現在是……”
拼命攢水晶幣呀！
三千水晶的平板價格，現在只存到六百。
開啟系統之后，倒是很抓緊的，每天中午和晚上，都急急忙忙讀書，但正在新鮮期，難免興奮，恍然回到二十幾年前，剛剛離開學校，終于經濟獨立，每個月工資到手，大包小包提回衣服皮鞋，現在也是特別有沖動要購物，就在昨天早上，還兌換了五斤黃金鉤，二斤哈爾濱紅腸，十個燒餅。
“你在這里有點不妥當，經理進了門，就能看到你，不如就到調試間，還能有個緩沖。”
佘凌笑笑:“手機放出聲音來，怕影響到你。”
“有什么影響？我刷劇還不是一樣，小一點聲音，自己聽到就好。你就坐在做屏幕的位置，看到經理過來，就提醒我一下。”
佘凌噗嗤一下就笑出來，做屏的桌面，迎面是一扇玻璃窗，正對著走廊，經理如果來公司，走到這里就能看到。
“好啊，這倒是一舉兩得。我下午過去那邊貼。”
馬上就到12點，又是午休時間。
佘凌整理一下桌面，回到前臺，預備出門吃午飯。
如果不是急需水晶幣，自己也不必這樣趕時間，一邊貼導電棉，一邊聽書，速度慢，而且一心二用容易緊張。
自己比不得雅榮，可以一邊擦目鏡一邊刷劇，津津有味，兩樣都不耽擱，這一點不得不佩服雅榮，佘凌很希望自己也能有這種本領，但可惜是不能，所以等平板電腦入手之后，就不再持續這樣緊密的節奏。
把公司手機放進前臺抽屜，看一下自己的手機，十一點五十九分，佘凌背上帆布小挎包，站起身，前方是經理高高瘦瘦的身影。
她趕快叫了一聲:“經理，你來了。”
“是的。要去吃飯了啊？”
“是啊。”
佘凌正想著，等他進去財務室，就趕快給雅榮發一條消息通知，忽然想到一件事:“經理，蘭姐怎么忽然沒有來了？”
“哦，是我讓她不要再來了。”
佘凌心里頓時咯噔一聲，目光不由得飄向陳嘉琦，好在因為天氣冷，那扇鋁合金玻璃窗的門關了起來。
這一天晚上，將近6點鐘，佘凌推門進入玄關，廚房里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，母親高亮的調子招呼道:“佘凌回來了！快換衣服，洗手，馬上就吃飯了，尖椒紅腸炒干豆腐木耳，天這么冷，炒成一鍋就算了。”
佘凌彎腰脫雪地靴:“媽，我就和你說，這幾天寒流厲害，不如點外賣。”
系統外賣，六元一份，兩葷三素一份湯，米飯選超大份，兩個人吃到飽，而且定時定點，進門就上菜。
龍柏真把鍋里的菜鏟進碗里:“開起火來其實還好，你那里面錢也不是很多，省著一點用。哦，我和你說啊，明天銀行要降息了。”
“收音機里面說的？”
“收音機哪會這么早說，是老同事講的。”
“啊，我忘記了這個。”
母親在銀行工作幾十年，雖然已經退休，難免互通消息，就給她提前知道要降息。
佘凌進入臥室，匆匆換了棉睡袍，洗手來到廚房端菜。
“左一次降息，右一次降息。去年11月不是剛降過？”
“經濟不行啊，銀行的錢貸不出去，合適的投資很難找，如今大家都還不起利息，貸款利息就要降，存款利息自然也要降，才能賺一個利息差，這種形勢，銀行也不容易啊，虧了她們選的這個日子，明天才降息，讓大家過完這個小年。”
佘凌連忙拿過手機看日歷。一月二十二號，小年。
“真體貼大家的心情。”
再往后多看一眼:“今天是北方的小年，明天是南方的小年。南方人剛好趕上，過小年的時候降利息。”
龍柏真抄著筷子點點頭:“唔，還是挺照顧咱們北方人。”
佘凌腦筋忽然一動:“就好像我們老板，元旦過了之后，才炒掉了蘭姐，只可惜沒有等到過年。”
龍柏真眼皮一翻:“怎么，她是給老板炒掉的？你今天問過了？”
“今天中午，老板到公司，經過前臺，我就抓住這個一閃而過的機會，問了一句。”
真是見縫插針啊！一不留神人就過去了。也幸虧自己機靈，想起這件事。
龍柏真想了一想:“莫不是你們經理炒掉了這個小蘭，她女兒把這事怪到你頭上？”
佘凌一臉迷惑不解:“不該這樣啊，她媽媽和我，完全是兩個崗位，她在后面做屏幕，我是前臺做售后，不是同一個職位，怎么競爭？”
龍柏真微微一笑:“可能她是想著，如果經理讓你走，就會留下她媽媽，母女兩個好好過完這個年。”
佘凌瞬間恍然:“《饑餓游戲》啊。”
許多競爭者，最后只有一個能生存。
忽然間，眼前就出現紅色歌劇《白毛女》，“北風那個吹，雪花那個飄，雪花那個飄飄，年來到”，蘭姐是性轉版的楊白勞。
耳邊又響起蘭姐的慘號:“我的房子哎！”
龍柏真笑著說:“不至于慘成這樣。她的房子在江北，是吧？那里房價最貴，你提起過，她自己也說，那套房值二百多萬，賣掉房子就能還債。她既然這樣說，債務大概就在房價以內，這樣的話，清償了債務，手頭興許還能剩下錢，比起楊白勞可強多了。”
佘凌代入到陳嘉琦的心理:“如果她真是這種想法，難怪會這樣恨我。”
怪自己搶了她媽媽的工作。
“恐怕還不止是這樣，她的倒霉事還沒完。你們經理肯定考慮到，如果炒掉了她的媽媽，她也不好在這里繼續留下去，她如果有三分硬氣，過一陣就會辭職。”
佘凌的思路也開闊起來:“要辭職大概在過年后。”
要享受春節半個月的帶薪年假啊，今天老板已經把春節假期公布了出來，一月二十六號禮拜天開始放假，一直休到二月九號。
龍柏真笑道:“所以你也不用太為難，可能再堅持個把月，就清靜了。”
佘凌眼前頓時一片光明，有了期盼。
佘凌夾了一片紅腸，剛剛放進嘴里，“ 叮令令”門鈴聲響，她跳起來過去開門，外面站著一個年近三十的女子:“啊……是龍阿姨的家嗎？”
開口就是東北腔調。
佘凌轉頭叫:“媽，找你的。”
龍柏真起身走來。
“問過了幾家，總算找到了。龍阿姨，謝謝你的黃金鉤，我媽昨天晚上燒豆角給我們吃，太香了，油鹽燒餅又酥又軟，是咱們東北的味道。快過年了，公司發了兩張旅游門票，我們春節已經有了安排，就送給你們，過去玩玩吧。”
伸手遞過兩張花花綠綠的門票。
龍柏真哈哈笑起來:“哎呀！你們實在太客氣，那一點東西，不值什么錢。”
“從東北千里迢迢運過來，可不容易呢。那黃金鉤真新鮮，一條條挺挺實實，是空運的吧？運費貴。”
“你也是個很熱心的人啊，下次拿豆包給你們，咱們東北的大豆包，好吃。”
按慣例客氣幾句，對方告辭離開，龍柏真轉身關上了門，佘凌從她手里抽出了那兩張門票。
“哎呀，是816遺址工程。早就想去看看了，現在好了，有免費的票。”
轉頭佘凌又問:“媽，你什么時候認得她的媽媽？”
龍柏真說:“出門買菜的時候遇見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