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比您雇了個地推，每發出去一張試飲券才給提成，這叫CPC。”
聽見對面“嗯”了一聲，我直接蹲到工位上：“最狠的是第三種‘成交返利’！
您搞個1元秒殺活動，顧客真到店掃碼了才付廣告費。
就跟您找外賣平臺合作，每賣出一杯才給抽成似的，這叫CPA。”
謝小花突然把她的星巴克砸在我桌上，用氣音說：“問他上個月美團推廣花了多少！”
我補了句：“對了張總，您上個月在美團買流量花了小一萬吧？
要是用我們CPA...”
電話那頭椅子突然嘎吱一響：“等等，你剛才說的CPA...”
三分鐘后，對方回復：“有點意思，下午能來店里詳談嗎？”
“臥槽，有戲！”
我有點小激動，這他媽就要見面干架了！
掛了電話后，柯遠走過來：“茶顏悅色這個月流水多少？”
“啊？”
我一愣，這我還真不知道，“手冊上沒寫這個啊...”
“所以老子得跟著！”
柯遠一腳踹開門，“走！
今天不榨出油水來，晚上你請客！”
電梯里，柯遠對著鏡子整了整襯衫領子：“第一次面銷？”
“嗯。”
這一世第一次。
“記住三點。”
他伸出三根手指，“第一，客戶永遠比你更緊張；
第二，把產品說明白比說漂亮更重要；
第三——”
他突然咧嘴一笑，“談不成單子就談交情，這次不成還有下次。”
我點點頭，腦袋里想的卻是別的。
茶顏悅色的玻璃門近在眼前，柯遠突然一把摟住我脖子：“抬頭挺胸！
你現在代表的是字節跳動，不是街邊發傳單的！”
于是我倆像大兵一樣站直了。
推門進去時，張店長正在訓店員：“說了多少次珍珠要煮夠時間...”
抬頭看見我們，瞬間變臉：“哎呀是頭條的李經理吧！
這位是？”
柯遠上前一步握手：“柯遠，李想的同事。
聽說您對信息流廣告感興趣，特地來學習學習。”
他說“來學習”？
這是什么神仙話術？
張店長眼睛一亮：“好嘞，快請進。”
接下來的場面讓我學習到了。
柯遠這貨根本不像來談業務的，翹著二郎腿跟人聊新街口租金漲幅、聊奶茶行業供應鏈、甚至聊到張店長老家蕪湖的小籠包。
等兩杯楊枝甘露下肚，他才漫不經心點開手機：“對了，這是我們給喜茶做的同城定向案例...”
我一邊學習，一邊填合同，這可是不可多得的經驗。
柯遠在旁邊跟張店長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，我耳朵支棱著聽他們說話，手上還得保證不寫錯字。
“首充3000，送500曝光量...”
我小聲重復著，筆尖在紙上劃拉，這一單就這樣成了？
后面我還跟張店長確認了一下投放模式，然后以及想要的效果等等。這方面因為都背熟了，電話里也聊的多了，基本上是順手拿來就用，也聊的比較愉快。
柯遠見我能把控住場面，他也就不再說什么了。
張店長倒是挺客氣，走的時候還送了我們兩杯招牌楊枝甘露。
走出店門，南京的夕陽正好灑在新街口的高樓上。
我微舒一口氣。
柯遠叼著吸管喝奶茶，突然說：“就這一次啊，下次自己來。”
“哈哈好的。”我還是很感謝他的，職場里真心幫助別人的人太少了。
“帶你見客戶就跟打游戲帶新手一樣，第一次可以當教學局，第二次還帶就是害你。”
我就說“沒事兒，柯主管，下次我自己來也能成，你相信我。”
柯遠哈哈大笑，一巴掌拍我背上：“對！
就得有這個勁兒！”
我倆沿著中山路往回走，影子被夕陽拉得老長。
我突然想起什么：“遠哥，你第一次見客戶啥樣？”
柯遠腳步一頓，眼神突然變得深遠：“我啊...當時在旅行社帶團，第一次推銷自費項目，被客人罵得狗血淋頭...”
他搖搖頭笑了，“后來發現，只要把客戶當朋友處，把產品當自家東西賣，這事就成了。”
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，手機突然震動。
掏出來一看，是謝小花在群里@我：“@李想 首單成了沒？
姐在燒烤攤等你凱旋！”
強子緊跟著發了個流口水的表情包。
我笑著回復：“3000塊首充到手！
今晚小龍蝦管夠！”
回到公司，我剛推開玻璃門。
就聽見“哐當”一聲巨響——強子這個缺心眼的，把不銹鋼垃圾桶當鑼敲，震得整層樓都在抖。
“捷報！捷報！”
謝小花踩著工位站起來，手里舉著不知道從哪搞來的擴音喇叭，“恭喜李想同志成功拿下茶顏悅色首單！本月新人王誕生！”
整個銷售部瞬間炸了鍋。
隔壁組的老油條們齊刷刷抬頭，有人吹口哨，有人鼓掌，還有幾個新來的實習生一臉懵逼地跟著拍手。
“上單！上單！”
強子扯著破鑼嗓子喊，手里還揮舞著我那份皺巴巴的合同。
柯遠不知道什么時候溜到了最后排，靠著飲水機沖我挑眉笑。
行政王姐端著盒飯從人群里擠過來，往我懷里塞了個塑料獎杯——仔細一看是把熱熔膠槍粘在礦泉水瓶上，瓶身上還用馬克筆寫著“銷冠預備役”。
“按規矩來啊！”
謝小花把喇叭懟到我嘴邊，“自己報戰績！”
于是我帶著開心的情緒，扯著嗓子喊：“茶顏悅色新街口店！首充3000！CPA合作模式！”
說完自己先樂了，這特么跟菜市場吆喝似的。
突然感覺后背被人一推，我踉蹌著站上了前臺接待桌。
底下二十多號人齊刷刷仰頭盯著我，強子還在底下起哄：“脫一個！脫一個！”
“脫你大爺！”
我笑罵著把獎杯砸過去，結果被謝小花凌空接住。
她反手從抽屜里掏出個撥浪鼓，“咚咚咚”地搖著喊：“請客！請客！請客！”
整個銷售部跟著節奏拍桌子，震得天花板直掉灰。
我掏出手機往群里發了50紅包，瞬間被搶光。
強子這個賤人手速最快，搶了28還截圖炫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