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不好,暴雨幾番洗禮,果園受到了不小的打擊。不管是枝頭掛的,還是地上長的,全都脫離了原本的軌道,七零八落的崩壞在泥里。
趙嚴伩站在棚里看烏云遍布的天,這雨下的他損失慘重,干這行也靠天吃飯,老天爺不肯賞臉,任誰也沒轍。
這個時候周保泰還要給他打電話,“問候”他的果園。
“雨這么大,你新上的水果還沒見冒頭呢吧,還能撐下去嗎?撐不下去的話,我這兒有個活。”
趙嚴伩沒應,周保泰不至于來關心他,果然周保泰大喘氣以后又說,“看大門還是掃地,我讓你選。”
有些侮辱的成分在了,趙嚴伩眉頭緊鎖,沉聲拒絕道:“不用了,天會晴的。”
“不識好歹,你都入不敷出了,還對未來抱有幻想呢?不聽老人言,吃虧在眼前,你到時候可別求著我給你活兒干。”周保泰還在挖苦,周運不在,他對趙嚴伩說的話更過分了。
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,趙嚴伩斂眸,細雨中的果園籠罩在一片霧氣之中,氤氳的整個世界都恍惚了。
“不用了。”趙嚴伩掛了周保泰的電話,心煩意亂的不像話。
生意慘淡,他守了園子好些日子,沒回家。周運也沒在,他就沒心思回,煩心事堆積,倒讓他把日子給過快了。
忘記了周運回來的日子,還是看到梨樹下站著的周運,趙嚴伩才想起來,他該回來了。
一個多月沒見,周運黑了點,端正的站著看上去格外精神,出去一趟,沒他周運倒過得更滋潤了。
“怎么不回家?”周運昨天就回了,等了一天沒見趙嚴伩回,今天才找來的。
“昨天有事就沒回。”趙嚴伩摘下手套,沖周運招手。降了溫的天,周運只穿一件短袖,站在蒙蒙細雨中,像株搖曳的黃海棠。
他走近了,趙嚴伩才脫下身上的外套,披到他身上,攏了攏,拉鏈拉到下巴,把對周運來說寬大的袖口卷了一卷,撫平領口,沒多話。
周運身上的外套帶著主人的體溫和氣息,暖洋洋的,他偷偷低頭嗅了嗅,是趙嚴伩的味道。
“賠了?”周運問。
趙嚴伩反應了兩秒,腦子才轉過來周運問的是什么,點了點頭,又搖頭。
“做生意就是這樣的。”趙嚴伩說這句話的時候更像是對自己說的。
周運遞給他一張卡,直接道:“你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。”
是周運的信用卡,趙嚴伩低頭瞧了一眼,臉上露出了這些天來的第一個微笑,好笑道:“是賠了,不是要倒閉了。我不用,你收回去吧。”
周運的手還固執的伸著,趙嚴伩不接他就不收回去。
“謝謝,真的不用了。”趙嚴伩看見周運的卡,就能想起來周保泰的那些話,更不想用周運的錢了。
假惺惺的客氣,周運面上有些不喜,趙嚴伩對他太生分了。
“這陣子園子里還有事要我打理,如果你吃飯不方便,可以叫阿姨給你做。”趙嚴伩給周運倒了杯熱茶,讓他捂手。
周運接過去,趙嚴伩的態度讓他有些莫名,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。搪瓷杯不隔熱,杯口闊,裊裊熱氣便散的快,周運腦子里在想事情,沒留意就喝了一口,滾燙的熱水燙的他皺巴了臉,把趙嚴伩嚇了一跳。
“燙哪了?給我看看。”趙嚴伩掰著他的臉看,周運嘴巴張著,舌尖半露,燙紅的下唇艷艷的,趙嚴伩看了半天,見沒起泡才松了口氣,“那么熱的茶,你急什么?”
周運大著舌頭,一雙眸子浸潤著生理淚水,看上去可憐巴巴的,“我,沒急。”
趙嚴伩看他兩眼,周運的舌頭還在晾著,雙唇被燙的有些腫,眼里汪滿淚,手上抓著他不讓退。
“疼。”周運囁嚅著開口。
“上點藥吧。”趙嚴伩說,還沒起身找藥,就聽見周運還在嚷嚷著疼,嬌氣的要命。
“那我給你吹吹?”趙嚴伩調侃他,周運就是貓舌頭,不禁燙。
不過是說兩句,周運當真拉下嘴皮子,話都說不囫圇道:“那你吹吧。”
趙嚴伩挑眉,深邃眼眸暗了又暗,扯下周運的手,拿嘴巴堵了上去。他親的突然,周運嘴還沒閉上,舌頭抵著舌頭了,周運才疼得往后縮。越退縮趙嚴伩吻的越兇,纏著舌根要深吻,周運被他吻的又疼又麻。
小別勝新婚,趙嚴伩吻急了,手還掐在周運下巴,蠻橫的不叫人合嘴,直到周運被嗆到紅了臉,這個吻才算作罷。
趙嚴伩寬厚手掌撫在他后背,邊順氣邊揶揄,“被自己口水嗆到的人可不多。”
周運瞪他,是自己的口水嗎!不講理。
霧蒙蒙的眸子嗔上一眼,趙嚴伩又湊上去,周運被他嚇得往后猛縮,氣都還沒順過來。趙嚴伩親在他下巴上,只找那塊兒胎記嘬,吮得周運在他懷里沒了骨頭。
招架不住,周運紅彤著一張臉,任他為所欲為。
回到家趙嚴伩才想起來跟周運說周琪的事,“蔣鳴騁出軌了,姐打算讓他凈身出戶。”
周運蹙了蹙眉,他跟蔣鳴騁沒怎么接觸過,了解的不多。蔣鳴騁留給他的印象還是小寶周歲宴上,一張俊朗的臉。他姐太愛看臉了,蔣鳴騁白瞎了那具好皮囊。
“我還沒跟周女士聯系。”周運蜷縮在沙發上,饒是屁股下墊了軟墊也還是覺得難受。
趙嚴伩坐在他一旁的地毯上,給他削蘋果,邊提議道:“我認識的有朋友,可以教訓教訓蔣鳴騁。”
比如打斷他的腿。
周運納悶的看他,趙嚴伩怎么什么人都認識…
“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?”趙嚴伩還在給蘋果切塊兒,這批蘋果也好,脆生生的甜,就是個頭太大了,張嘴咬的費勁,扯嘴角。
“還沒離婚,先不教訓吧。”周運想,等離了婚,說不定周琪自己都會找人教訓蔣鳴騁了,沒有一個女人能容忍丈夫的背叛。
趙嚴伩把削好的果盤放到周運手邊,突然想到什么,起身去廚房,要再給周運洗盤棗。補血。
“你手機買了嗎?沒買我跟你一起去買吧。”趙嚴伩在廚房抬高音量問。
“買了。”
不用手機的人買手機還怪積極的,趙嚴伩腹誹他兩句,端了滿滿一盤的紅棗回來。
周運盯著那一盤紅棗,突然想到了花生…都怪趙嚴伩在床上說那些浪話,害他已經沒辦法直視花生紅棗了。
“那么想吃?看你都望眼欲穿了。”趙嚴伩捏了顆棗子塞進周運嘴里,指尖還沒抽出來,就被周運銜著咬了一口。
嘶~小狗咬人還挺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