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
比起舒予的六年，等待兩年，算是仁慈的了。
謝懷瑾不知道這七百多天是怎么過來的。
他數著日子，在舒予住過的客房里，守著那點殘留的破敗的痕跡。
每過一天，就離他找到舒予的日子更少一天。
當兩年快到的時候，謝懷瑾迫不及待訂了機票，他恨不得立刻馬上飛到基地去。
機場安檢的時候，宋薇薇叫住了他。
“懷瑾，我要結婚了。”
謝懷瑾回頭：“恭喜！”
“你都不問我要嫁給誰嗎？”宋薇薇聲音發著抖。
“那是你的事。”謝懷瑾語氣平靜：“你的選擇，我沒有任何干涉的權利。”
“如果我說，”宋薇薇手指攥緊：“只要你一句話，只要你不去找舒予，我就不嫁給別人，你會......”
“小媽，”謝懷瑾語氣堅定：“我想兩年前我就說得很明白了。”
說完頭也不回，匯入人海。
宋薇薇怔愣在原地，眼淚大顆大顆滾落。
基地在肅水偏遠地區，十二小時的飛機降落后，謝懷瑾開著特助早就備好的車，向基地奔去。
天很快黑了下來，光影在狹窄的車廂內飛速后退。
謝懷瑾的心里，有期待，有緊張，有害怕。
一路上，謝懷瑾想象過很多種他們重逢的場景。
他幻想著舒予看見他，滿眼歡喜得沖過來抱住他，握緊拳頭錘他胸膛，責怪他說你怎么才來；
或許激動地流淚，抽噎得說不出話來。
可當他終于看到那抹朝思暮想的身影時，卻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一樣，僵硬在原地。
穿著天藍色連衣裙的舒予和一個男人抱在一起，圍著篝火跳舞。
她跳得很開心，臉上的笑容是他從沒見過的灑脫和自在，璨若星河。
和她抱在一起的男人身影挺拔，高大英俊，五官深邃，臉部線條凌厲，可他看著舒予的眼神，溫柔專注。
謝懷瑾開口，可喉嚨里像是堵了一塊棉花，發不出聲來。
周圍人群爆發出熱烈的掌聲，有人帶頭起哄。
“親一個！親一個！”
舒予大大方方踮起腳尖，雙手勾上男人的脖子，揚起纖細的脖頸，吻了上去。
在篝火的映照下，舒予明媚、張揚。
是他從未見過的模樣。
謝懷瑾大步上前，一把拉開熱吻中的兩人。
周圍鼎沸的人聲突然安靜下來，對著這個外來人指指點點。
舒予看見謝懷瑾，先是一愣，接著皺眉。
“舒予，”謝懷瑾喉嚨哽咽，“我來了。”
舒予退后兩步，上下打量謝懷瑾。身邊的男人站在她跟前，也警惕得盯著謝懷瑾，做保護狀。
舒予對男人說：“是我前夫，不要緊，我自己解決。”
語氣溫柔得不像話。
人太多，聲音很吵，三人默契得走到遠一點的地方。
站定后，謝懷瑾一把拉過舒予的手，接著遠方篝火看她的指甲：“你的手，好了嗎？”
謝懷瑾從懷里掏出疤痕凝膠，“你看，我幫你買了藥......”
舒予冷冷得抽回手，語氣冷淡：“不牢謝先生費心。”
“還有，我叫舒揚，不是舒予。”
謝懷瑾有些慌了：“你明明是舒予，給予的予，你曾說過，你的名字是為我而取，是上天給予我的禮物。”
舒予態度冷硬：“可舒予已經死了。”
“不，”謝懷瑾雙眼猩紅，聲音里帶著顫：“舒予，以前是我錯了，你跟我回去好不好，我補償你，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，只要你跟我回去！”
他從懷里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戒指：“你看，我重新定做的戒指。你給我一次機會，我們重新來過，好不好？”
舒予氣笑了：“謝懷瑾，你還要不要臉了？”
身后的男人再也忍不住，緩緩開口：“你要帶走我女朋友，至少也得問問我同不同意吧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