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10宿舍的門被猛地推開,葉三斤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,黝黑的臉上洋溢著掩飾不住的喜色。
“兄弟們!我脫單了!”他高聲宣布,手里揮舞著一根精致的發簪,“今晚約會,她送我的定情信物!”
曾勁正趴在床上翻閱《木系功法基礎》,聞言抬起頭,一臉困惑:“等等,你不是早就和那個奇牌社的女生在一起了嗎?我們上個月還看見你們肩并肩在湖邊散步來著。”
“啊?那個啊...”葉三斤撓了撓頭,有些尷尬地笑了笑,“那是奇牌社的趙同學,我確實追過她,但人家沒看上我。”他晃了晃手中的發簪,“今天官宣的這位才是正牌女友,還是你們木衛學院的!”
曾勁手中的書“啪”地掉在床上,心臟突然漏跳一拍:“木衛學院?該不會是...陳曉玲吧?”
這個念頭像一根刺,狠狠扎進他心里。這兩個月來,那個漂亮大方的、眼神堅定的高挑女孩,早已在他心中占據了一個特殊的位置。每次訓練課看到她專注操控藤蔓的側臉,每次在食堂偶遇時她明亮的笑容,都讓曾勁想起高中時暗戀李愿梅的那種悸動。
葉三斤哈哈大笑:“哪有那么巧!是你們系二班的劉雨桐啦!”他促狹地擠擠眼睛,“話說回來,你和陳曉玲都認識兩個多月了,關系還沒進展嗎?”
曾勁的臉瞬間紅到了耳根,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。
這時余慶生推門而入,手里又拿著一疊粉色的信封,無奈地搖頭:“又收到一堆情書,這次竟然還有個大四的學姐...”
宿舍里頓時響起一片哀嚎。余慶生本人又高又帥又富,還自帶神秘氣質,向來不缺女生倒追,自從他的天賦縱橫也完全暴露之后,情書那更是每天都收到手軟沒停過。對比起曾勁和林宗師兩個,那真是旱的旱死,澇的澇死。林宗師從書本中抬起頭,推了推眼鏡,略帶羞澀又滿臉羨慕地說:“余哥,你這都第幾十封了?自從你御劍飛行的消息傳開,情書就沒斷過吧?”
余慶生將情書隨手扔進抽屜,那里已經堆了厚厚一摞:“沒數過。不過我對這些沒興趣。“他看向曾勁,敏銳地察覺到氣氛不對,“怎么了?”
葉三斤眉飛色舞地解釋了一番,最后總結道:“我們宿舍就剩曾勁和林宗師兩個單身漢了!”
余慶生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曾勁:“你喜歡陳曉玲?”
曾勁低下頭,默認了這個事實。
“那就去表白啊!”余慶生一錘定音,“今晚就約她出來!”
“我...我不行...”曾勁結結巴巴地說,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被角。
“慫什么!”葉三斤一把將他從床上拽起來,“我教你幾招追女生的秘訣...”
林宗師弱弱地舉手:“那個...我覺得感情的事不能勉強...”
“閉嘴!”葉三斤和余慶生異口同聲,嚇得林宗師縮了縮脖子。
在三個室友的輪番轟炸下,曾勁最終妥協了。傍晚時分,他戰戰兢兢地用學力傳訊約陳曉玲在學院西側的“青藤咖啡”見面。這是一家環境優雅的小店,藤蔓纏繞的墻壁上點綴著發光的小型木系法陣,是學生們約會的熱門地點。
“我們會在隔壁桌暗中觀察的。”余慶生拍拍曾勁的肩膀,“加油。”
曾勁穿著自己最好的一套制服,提前半小時就到了咖啡廳。他選了個靠窗的位置,手指不停地敲打著桌面,心跳快得像擂鼓。
陳曉玲準時出現了。她穿著一襲淡綠色的長裙,手腕上的疤痕被一條精致的絲帶遮掩。夕陽透過窗戶灑在她的側臉上,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輪廓線。
“等很久了?”她微笑著坐下。
曾勁搖搖頭,喉嚨干澀得說不出話來。他偷偷瞥了一眼角落里的三個室友——余慶生正對他使眼色,葉三斤做了個“上啊”的手勢,連靦腆的林宗師都握拳給他打氣。
“那個...最近訓練課挺累的吧?”曾勁干巴巴地開口。
“還好,習慣了。”陳曉玲點了一杯花茶,“傅老師說我藤蔓控制的精準度還需要提高。”
“是、是啊,我也覺得...”
接下來的二十分鐘,曾勁東拉西扯地聊著訓練、課程和天氣,就是不敢切入正題。角落里,葉三斤急得直跺腳,余慶生也皺起了眉頭。
突然,曾勁耳邊響起余慶生的聲音——這是四個人里余慶生才能做到的“傳音入密”:“別廢話了,直接問!”
曾勁深吸一口氣,放下手中的杯子。陶瓷杯底與木質桌面相碰,發出清脆的“咔噠”聲。
“曉玲...”他低著頭,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,“我們認識兩個多月了...你覺得我...怎么樣?”
陳曉玲眨了眨眼,似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。她輕輕攪動著杯中的花茶,聲音溫柔但堅定:“你很好啊,是個很好的好人,我一直把你當好朋友的。”
曾勁心里一涼,這句話像一盆寒冰澆在他的心上。他當然明白,他這是被發了“好人卡”了。沒等他回應,陳曉玲又補充道:“我覺得你是個挺好相處的朋友,沒有想過其他的事...你也沒有多想吧?”
“沒、沒有...”曾勁勉強擠出一個笑容,感覺胸口像是被一塊大石頭堵住了,“我就是隨便問問...”
在那一瞬間,曾勁明白了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并不總是那么理所當然的,就好像有些女生雖然跟你很熟,但這并不意味著她們就可以跟你更進一步。李愿梅如此,陳曉玲也是如此。
角落里,三個室友同時嘆了口氣。
離開咖啡廳后,曾勁像丟了魂似的走在回宿舍的路上。秋夜的涼風拂過臉頰,卻吹不散心中的郁結。
“別太難過了...”林宗師悲傷地說,“感情這種事...”
“天涯何處無芳草,何必單戀一枝花!”葉三斤摟住曾勁的肩膀,“我們木衛學院美女多了去了!”
余慶生沒有說話,只是拍了拍曾勁的后背,然后突然轉向甲字區的方向:“走,我請客,海鮮燒烤!”
甲字區的“海天一色”是學院最貴的燒烤店,平時曾勁他們根本不敢想。但今晚,在余慶生的堅持下,四人點了一桌子的珍饈美味——靈蝦、火蟹、翡翠貝...還有一壺上好的靈酒。
“干杯!”余慶生舉起酒杯,“為了更好的明天!”
曾勁仰頭灌下一大口酒,火辣辣的感覺從喉嚨一直燒到胃里。他望著窗外皎潔的月亮,突然想起了李愿梅——那個高中時期暗戀了三年的鵝蛋臉女孩。如今她在華南宗,應該過得很好吧?
與此同時,千里之外的華南宗。
李愿梅正在燈下寫一封纏綿的情書。她嘴角含笑,筆尖在紙上流淌出娟秀的字跡:
“親愛的阿誠:
秋夜的月光讓我想起了家鄉的榕樹,想起了高中時每次與你相聚的日子……”
信紙右下角,她小心翼翼地畫了兩顆交疊的心。就在上周,她終于和高中時期暗戀的對象確定了關系——榕城名門之后的陳志誠,如今在燕國985宗門“北理宗”修行的天之驕子。
而在新莞門的燒烤店里,曾勁已經喝得微醺。他舉起酒杯,對著月亮大聲喊道:“去他的愛情!我要變強!我要成為最強的木系修士!”
余慶生笑著與他碰杯:“這才像話!”
夜深了,四個年輕人勾肩搭背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,笑聲在夜空中回蕩。曾勁心中的郁結似乎散去了些——至少,他還有這群真心相待的兄弟不是嗎?
而在木衛學院最高的鐘樓頂端,一個修長的醉醺醺的身影正倚著欄桿,俯視著校園里的點點燈火。木神院長晃了晃手中的酒壺,輕聲自語:“年輕真好啊...愛而不得的痛苦,真是熟悉的養分啊...”
他仰頭灌下一口酒,目光投向遙遠的夜空,仿佛在凝視著某個不為人知的遠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