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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場一片嘩然。
阮向竹對逆光而來的身影感到些許陌生,可她從秦渺震驚且驚喜的表情,明白眼前的男人正是秦之川。
南秦北陸,不過是陸行簡花錢抬的自己名聲罷了。
而秦之川昏迷前,在整個京市威名赫赫,自然是給他心底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。
所以哪怕秦之川的走姿,帶著一絲細看才能察覺出的勉強,還是讓陸行簡臉色變得十分難看。
“你空手參宴,我不與你計較,但你上門卻侮辱我的妻子,這件事我會找你們陸家討回公道。”
大概是沉睡太久,秦之川的嗓音就像老舊的鐵門,讓人聽了心頭都在發毛。
但他堅定的眼神,卻讓阮向竹心底有股莫名的滋味。
他與秦家長輩,都是如出一轍地維護她。
就在現場氣氛變得極為凝滯時,陸銘竟也趕了過來,他站在大門處僅愣了兩秒,便毫不猶豫朝阮向竹的方向飛奔而去:
“媽媽!”
陸銘的臉上滿是驚惶不安,直至撞到阮向竹的身前,卻被她下意識地避讓開。
眼見自己撲了空,他不可置信地抬起頭:“媽媽?”
“小朋友,你的媽媽在陸家。”阮向竹語氣平淡地應道。
陸銘目不轉睛地盯著她,而后忽然回頭看向陸行簡,見對方的表情也十分陌生,終于忍不住開始嚎啕大哭。
在場的人紛紛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,只因這兩父子的五官,相似得如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。
這還談何阮向竹生下了野男人的孩子?
陸行簡看著眼前眾人的目光,還以為是在嘲諷自己,于是怒不可遏地對著陸銘大吼:
“跟老子回家,別留在這里丟人現眼的。”
在陸行簡看來,哪怕孩子不是自己的,也不能讓阮向竹母子團聚,這個撫養權他絕對不會輕易放手。
阮向竹沒有阻攔他的行為,早在那次綁架事件后,她就對陸行簡父子徹底死心。
而就在陸行簡拽著陸銘往外走時,秦之川忽然悄無聲息地靠在了她的身旁。
阮向竹的手心傳來一股溫熱,她詫異地回過頭,恰好與秦之川的視線在空中交匯。
對方因為長期避光的蒼白膚色,此時有些詭異地泛著紅。
她不由覺得好笑,但還是乖巧地立在他身邊,接受著在場眾人的祝賀。
秦渺見狀,頓時露出欣慰的目光。
她深知自己兒子有多把阮向竹放在心上,所以她拼命維護對方,更重要的是愛屋及烏。
而陸行簡一路疾駛,他毫不顧忌已經在后排顛得干嘔的陸銘,在一家私人醫院門口將其徑直拽出。
“給我加急出結果。”
陸銘聽見這話,眼眶頓時盈滿淚水,一向被慣得驕縱傲慢的他,在此刻一言不發。
他只是沉默地坐在角落,靜靜等待命運的審判。
幾個小時過去,就在陸行簡焦躁地來回走動時,親子鑒定結果終于出來。
他看著上頭的“認定雙方擁有親子關系”,陸行簡失魂落魄地愣在原地。
而陸銘也認識了許多字,他看明白這張紙上的意思,原本的期待成真后,他憤恨地大喊:
“我恨你!”
蘇槿月正躲在房間清點陸家的資產,陸行簡狂怒地踹開她反鎖上的房門:
“賤人,都怪你,把我們陸家攪得不得安寧!你今天就滾出我陸家。”
“我不離婚,我不!”
“你也配做我陸家婦?趕緊給老子滾!”
“這些年你和我偷情的時候,怎么就不敢對我說這句話了?”
“......”
陸銘面無表情地站在放門外,他聽著里頭傳出的爭吵聲,整個人透出一股陰霾的氣息。
都怪他的伯母,讓他失了爸爸媽媽的歡心,要是伯母能和媽媽一樣,也被綁匪綁架就好了。
想到這里,他眼底閃過一縷幽光,隨即轉身離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