潮濕的海風裹挾著咸腥氣息掠過“世界守望者”總部的露臺,林風將手掌按在冰涼的金屬護欄上,腕間的沙漏疤痕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青芒。那道黑色紋路已經蔓延至小臂內側,如同寄生的藤蔓般纏繞著血管,每當深夜來臨,他都能聽見細密的沙粒流動聲從皮膚深處傳來。
“又在看疤痕?”沈月的聲音從身后傳來,她頸間的銀色紋路在夜色中若隱若現,手中端著兩杯冒著熱氣的咖啡,“醫療艙的掃描顯示,這不是普通的傷痕。”她將咖啡遞給林風時,指尖不經意間觸碰到他的手腕,兩人同時觸電般后退半步。
林風抿了口咖啡,苦澀在舌尖散開:“昨天巡查時,我在舊城區的時間裂隙里...”話未說完,露臺的金屬地板突然震顫起來,遠處傳來玻璃碎裂的巨響。蘇晚抱著青銅懷表沖上樓,她的金絲眼鏡重新戴上,但鏡片后的眼神充滿驚恐:“第七街區!有人在強行撕裂時間屏障!”
四人沖向停機坪時,阿澈的機械義肢發出刺耳的警報聲。他轉動手中裂痕密布的骰子,六個面的空間坐標全部泛著不祥的血紅色:“不對勁,能量波動不像是熵變派。”話音未落,天空中突然綻開無數黑色裂縫,如同被撕開的夜幕,數十道身影從裂縫中飄落——他們身著漆黑長袍,面罩上蝕刻著與刻耳柏洛斯截然不同的沙漏圖騰。
“永夜議會。”沈月的瞳孔驟然收縮,她從腰間抽出脈沖槍,金屬牌在槍柄上碰撞出清脆聲響,“三個月前監察局秘密檔案里出現過的名字,據說他們追求的是永恒靜止的時間。”為首的黑袍人抬手,空氣瞬間凝結成冰,蘇晚的懷表齒輪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,流浪貓從她懷中躍出,利爪劃過之處卻無法打破這詭異的靜止。
林風感覺疤痕處傳來灼痛,體內的沙漏圖騰開始不受控地旋轉。他沖向黑袍人,卻發現自己的攻擊如同墜入泥潭,時間流速在對方周身形成詭異的旋渦。黑袍人摘下兜帽,露出半邊機械義眼和布滿電路的臉龐:“時間容器也不過如此,你的力量在絕對靜止面前,不過是...”
“砰!”沈月的脈沖槍擦著黑袍人耳畔飛過,逆向的時間流在槍口炸開,卻在觸及對方身體的瞬間消散。阿澈趁機擲出骰子,空間裂縫在黑袍人身后展開,然而當他們發動攻擊時,黑袍人竟憑空消失,出現在十米開外的位置,面罩上的沙漏圖騰閃爍著嘲諷的光芒。
“他們能免疫時間操控!”蘇晚的懷表突然炸裂,齒輪崩飛的瞬間,流浪貓化作藍光將她撲倒。林風看著黑袍人腳下蔓延的黑色紋路,突然想起沈月交給他的機密文件——封面上的血字在腦海中浮現,“時間裂縫中的低語者”是否就是這些神秘人?
戰斗陷入膠著時,林風的疤痕突然迸發出強光。他看見無數個自己在時間線中穿梭,每個分身都在與黑袍人對抗,卻無一例外被靜止的時間吞噬。劇痛中,他聽見父親的聲音在耳畔響起:“時間的對立面不是靜止...而是...”記憶碎片閃過圣瑪麗醫院的產房,母親臨終前將一枚銀色懷表塞進他襁褓,表蓋內側刻著的,正是永夜議會的沙漏圖騰。
“原來如此。”林風突然笑出聲,疤痕處的黑色紋路開始逆向旋轉。他張開雙臂,同時牽引正向與逆向的時間流,在周身形成流動的時間領域。黑袍人的靜止能力在領域邊緣失效,他們驚愕地看著自己的黑袍被時間之風撕裂,露出底下布滿機械義肢的軀體。
“時間從不會真正靜止,所謂永恒,不過是欺騙自己的謊言。”林風的聲音回蕩在第七街區,他的影子在地面上展開成巨大的沙漏,將黑袍人困在時間旋渦中。然而就在即將徹底擊潰對方時,為首的黑袍人突然按下腰間的裝置,無數黑色沙漏從地底升起,將戰場籠罩在濃重的黑暗中。
當黑霧散去,永夜議會的成員已消失不見,地面上只留下一枚刻著陌生符文的沙漏吊墜。沈月撿起吊墜時,金屬牌突然發出刺耳的蜂鳴:“這上面的能量波動...和監察局高層的權杖同源。”她的目光與林風對視,兩人同時想起海底實驗室的監控畫面——刻耳柏洛斯與監察局密會時,桌上擺放的正是相同的沙漏裝飾。
阿澈的機械義肢突然短路,他單膝跪地,咳出一口帶著藍色熒光的血沫:“他們在我的義肢里植入了追蹤器...”話未說完,遠處的海面再次傳來引擎轟鳴,三艘印著監察局徽記的艦船破浪而來,但船頭懸掛的旗幟卻不是監察局的標志,而是與永夜議會如出一轍的黑色沙漏。
林風握緊拳頭,疤痕處傳來的疼痛幾乎讓他昏厥。他看見自己的皮膚下浮現出與黑袍人相似的電路紋路,而蘇晚的流浪貓正弓著脊背,死死盯著艦船甲板上的某個身影——那是個戴著兜帽的女人,頸間閃爍的銀色紋路,竟與沈月和老鐘的印記完全相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