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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曼婷這話有理有據,周圍原本還有些搖擺的賓客,此刻看蘇青梔的眼神徹底變了。
是啊,一個手都廢了的鄉下丫頭,說不定連國都沒出過,怎么可能畫出這種驚艷的作品?
那些目光像針一樣扎在蘇青梔身上,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與審視。
蘇青梔胸口劇烈起伏,一股火氣直沖腦門:“這幅畫是我受傷之前畫的!我回蘇家前,就半工半讀去過歐洲!不信的話,你們可以去查——”
“蘇青梔,你簡直撒謊成性!”和蘇青梔的憤怒相比,站出來的沈星言就顯得無比冷靜。
他拿起話筒,清冷的嗓音傳遍了整個展廳:“這些畫,每一幅都需要極好的畫技和長久的練習,你怎么可能畫得出來?只只,分明就是曼婷!”
轟的一聲。
蘇青梔感覺自己全身的血都涼透了。
怎么會這樣?
這幾天,沈星言明明跟在她身邊,親眼看著她為了畫展的事情和畫廊工作人員溝通細節。
他怎么可能睜著眼睛說這種瞎話!
沈星言站在臺上,居高臨下,薄唇緊抿,聲音冷得像冰碴子:“蘇青梔,你鬧夠了沒有。再胡攪蠻纏下去,你只會身敗名裂。”
每一個字,都像一把鈍刀子,在蘇青梔心口來回拉扯。
是啊,沈星言本來就護著蘇曼婷。
他當然會不擇手段地幫蘇曼婷。
蘇青梔只覺得一顆心沉到了谷底,冰冷刺骨。
好半晌,她才緩緩抬起頭,目光越過人群,直直射向臺上那個滿臉無辜的蘇曼婷。
“既然你說你是只只,那三天后,我們公開比一場。”
她握緊拳頭,“只只的畫風極為獨特,我們比一場,讓所有人看看,誰才是真的只只,敢不敢!”
這么多鏡頭拍著,蘇曼婷根本無法拒絕。
比賽約在了三天后。
蘇青梔轉身,只想快點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。
可手腕突然被一股大力攥住,沈星言將她拽進了一旁的休息室,“嘭”地一聲甩上了門。
他眉眼深沉:“蘇青梔,你還是主動放棄這場比賽吧。只只必須是曼婷。”
“曼婷她還是新人,她太需要這個名氣了。你如果不回來,她就是蘇家唯一的掌上明珠,這些,都是你欠她的......”
蘇青梔氣得渾身發抖,突然想放聲大笑:“我欠她的?那她欠我的呢?她欠我的又要怎么還?”
她的聲音陡然拔高,“我在孤兒院啃著發霉的饅頭,被打得遍體鱗傷,差點被賣掉給老頭生孩子,我又做錯了什么?”
“她用著我的身份,心安理得過了二十多年好日子,現在你居然告訴我,是我欠她?!”
沈星言聽著她歇斯底里的控訴,呼吸一滯。
但他還是別開了臉:“你這樣冥頑不靈,只會......”
可蘇青梔卻懶得再聽他多說一個字。
這些話,上輩子她聽得耳朵都要起繭了。
“三天后見分曉。”她冷冷丟下這句話,徑直離開。
回到蘇家給她的那個小房間,蘇青梔想找出自己之前畫的那些底稿。
然而,畫架上空空如也。
她的畫稿全都不見了!
門上還有不太明顯的撬動痕跡。
回想起沈星言那句底氣十足的“只只必須是曼婷”,蘇青梔立馬意識到,是沈星言撬開了她的房門,偷走了她所有的底稿!
這個認知像一把淬毒的尖刀,狠狠扎進蘇青梔的心臟。
憤怒,屈辱,還有一絲幾乎要將她淹沒的絕望,瞬間涌了上來。
眼淚再也控制不住,大顆大顆地滾落。
沒關系。
她在心里對自己說,沒關系的。
就算沒有了底稿,她的手還在!
她還有機會去證明誰才是真正的只只!
屬于她的東西,誰也別想輕易拿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