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淚無聲落下，我忍不住哽咽。
“這樣也好，這個孩子，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?！?/p>
陸淮神色緩了緩。
“今日之事，你也別怪凌楓。”
“你照顧了他十幾年，他一向敬重你，突然發現......一時間難以接受也是正常。”
我想起那孩子猩紅的雙眼，側過頭去，淚水洇濕了枕頭。
“他......一定很恨我吧。”
雖然早就料想到會有今日，可沒想到來的這么突然。
無法言說的痛楚蔓延上胸腔，心仿佛被一片一片撕裂。
我家里窮，爹是個賭鬼，娘也早早去了。
好在嫁的還算不錯，丈夫雖然父母雙亡自己卻爭氣，我倆做點小生意，生活也還過得去。
可惜好人不長命，我剛生下兒子沒多久他就意外去了。
沒有辦法，我只能帶著兒子回家投靠爹。
可我爹嫌我吃白飯，二十兩銀子就將我賣入尚書府當乳母。
陸凌楓更是從生下來就沒了母親，我一口奶一口奶將他喂養長大。
十幾年朝夕相處，我早就將他當成了自己的孩子。
還記得他小時候總是粘著我，夜里離了我根本不能睡覺。
他總是抓著我的手，奶聲奶氣說著最喜歡乳母了。
可如今，他竟長成了如此絕情殘忍的模樣。
“還是怪你自己不小心，我早就囑咐過你的，每次房事后要立刻回你自己房間。”
“就算昨夜我喝醉了，你也不該躲懶，為何不安分回房？”
陸淮冰冷的嗓音打斷了我回憶的思緒。
“要不是如此，也不會被凌楓撞破?！?/p>
“如今這個局面，還不是你咎由自取，你也無需埋怨任何人?！?/p>
我不敢置信地看向他，仿佛剛才的溫情都是曇花一現。
昨夜明明是他醉酒，要了我一次又一次，將我翻來覆去地折騰，絲毫不顧及我已經有了身孕。
甚至在睡著后也要將我禁錮在懷里，直到天亮我才勉強掙脫。
“昨夜明明是尚書大人您.......”
可還不等我說完，陸淮就厲聲打斷我的辯解。
“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盤！”
“凌楓永遠是我的嫡子，我早就說過，不可能給你名分。”
“就算你的孩子生下來，也只能養到外邊去?！?/p>
痛楚無聲地朝著心臟蔓延，恍惚間我覺得他冰冷的話語要將我整個人都吞噬掉。
明明我早就知道他是怎樣冷漠自私的一個人不是嗎？
可為什么還會被他裝出來的溫情所蠱惑呢？
“我從未想過利用孩子要挾你，更不敢肖想尚書夫人的位子，您放心吧?！?/p>
陸淮冷哼一聲，“最好是這樣?！?/p>
天色將黑，窗外的燈籠驀然亮起，刺眼的紅色映入我的眼簾。
我不由得看向外邊，余光卻看見陸淮死死盯著我。
“半個月后，我就要迎娶太師之女?！?/p>
“只要你一直如同你所說的那樣安分守己，不妄想旁的東西，尚書府自然會養著你。”
我偏過頭不再看他。
“少爺已經長大不需要乳母，新夫人也要入門了。”
“這里已經不需要我了，還請尚書大人放我回家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