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“捐贈者:林知夏。”
心臟像被利刃狠狠刺了一刀。
“她……是她救了我?”
他雙手顫抖,瘋狂翻找剩下的資料,確認無誤——三年前,當他因血液病差點死去時,是林知夏匿名捐贈了骨髓,救了他。
可他竟然在婚后,對她百般羞辱,將她逼入絕境。
“我害死了自己的救命恩人……”
那一刻,他徹底崩潰。
他跌坐在醫院走廊,失聲痛哭。
“知夏,你怎么可以不告訴我……”
情緒瀕臨崩潰的他,在翻看病歷時,發現了一張異常的出院記錄。
“林知夏,出院時間:車禍當晚,接走人:身份保密?!?/p>
他的心猛地提了起來。
“什么意思?她……沒死?”
他沖到醫院檔案室,逼問負責人。
“顧先生……當晚她的確被另一家私人醫院接走,是由一位家屬簽字的?!?/p>
“是誰?!”顧宥言死死抓著醫生的領口。
“那是封保密協議,我不能透露……”
“告訴我!我要找到她!”
醫生顫抖著把一張照片遞給他——監控錄像里的背影,正是陸景行。
“陸景行?他怎么會……”
心中警鈴大作,他立即派人調查陸景行的行蹤。
與此同時,陸景行正牽著我在市中心散步。
“景行,這里……好熟悉?!蔽蚁乱庾R攥緊他的手。
“也許你以前來過?!彼χ笱?,卻有些緊張地觀察四周。
不遠處,顧宥言帶著助手正在人群中搜尋。
突然,一股熟悉的香水味飄過,他猛地抬頭,眼中閃爍著瘋狂。
“知夏?”
他瘋了一樣沖進人群,撥開人潮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。
而我——就在他不遠處。
“景行,我好像聽到有人叫我……”我回頭,卻只看到茫茫人海。
陸景行卻神色一緊,立刻拉著我快步離開。
“我們得走?!?/p>
顧宥言穿過人群,只看到了遠處一個模糊的背影消失在街角。
“知夏!”他瘋了一樣沖過去,卻只剩下空無的街道。
胸口仿佛被狠狠錘了一拳,他跪倒在地,臉色蒼白,呼吸急促。
“我……差點就找到你了……”
夜晚,我坐在陽臺上,盯著天空發呆。
“景行……”我小聲問,“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?”
陸景行沉默了一下,才輕聲道:“因為……我喜歡你,從很久以前開始?!?/p>
我怔住,心頭涌上一股復雜的情緒。
“可我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……”我低頭,聲音哽咽。
“沒關系,你不用記得,只要現在好好的就夠了?!?/p>
他輕握住我的手,掌心溫暖而堅定。
“可我,不想這么不清不楚的活著”我喃喃道,聲音卻越來越小。
幾天后,陸景行遞給我一張請柬。
“有個商業晚宴,你愿意一起去嗎?或許會讓你找回一些記憶。”
我猶豫了一下,點了點頭。
另一邊,顧宥言的助理來電。
“顧總,調查到線索了。林知夏和陸景行將參加一場商業晚宴。”
顧宥言猛地站起,握緊手機:“她果然還活著……”
5.
水晶燈璀璨奪目,宴會廳內人聲鼎沸,我站在入口,身著白色禮服,手心微微冒汗。
陸景行在我身旁,溫柔地牽著我的手。
“知夏,別怕,我在?!彼p聲安慰。
我點頭,卻有種莫名的不安。
目光在會場內掃過,突然,一道炙熱的視線死死鎖住我。
不遠處,顧宥言站在那里。黑色西裝包裹著頎長的身軀,憔悴而陰沉,雙眼死死地盯著我,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。
我的心猛地一緊,呼吸滯住。
“知夏……”他聲音低啞,顫抖不已。
我下意識后退半步,緊握著陸景行的手:“景行,這是誰?”
陸景行臉色沉了下去,警惕地看著他:“別怕,他不會傷害你?!?/p>
但顧宥言瘋了一樣沖了過來,撞翻人群,直接站在我面前,眼底的瘋狂幾乎要將我吞噬。
“知夏,是你,對嗎?你還活著!”
他的聲音帶著顫抖,我的心跳加速,慌亂地后退:“……我們認識嗎?”
他僵在原地,臉色瞬間慘白。
“你說什么?”聲音沙啞得幾乎破碎。
“我……不記得你了?!蔽业吐曊f,心口莫名疼痛。
“你真的……什么都不記得了嗎?”
我搖頭,眼神空洞。
陸景行擋在我前面,冷聲警告:“顧宥言,你瘋夠了沒有?她已經不記得你了!”
“閉嘴!”顧宥言怒吼,眼神幾近瘋狂。
他死死盯著我,聲音顫抖:“知夏,我是顧宥言,你的丈夫!你……你懷過我的孩子!”
我渾身一震,腦海中閃過破碎的畫面——爭吵、剎車聲、醫院走廊……
頭痛欲裂,我抱住頭,痛苦呻吟。
“知夏!”陸景行扶住我。
“別碰她!”顧宥言撲上來,一把將我從陸景行懷里拽走,死死抱緊。
我拼命掙扎,恐懼交織:“放開我!你瘋了嗎!”
“就算你不記得我,我也不會再放手!”他的聲音沙啞絕望。
我猛地推開他,淚眼模糊:“你讓我惡心!”
他身體一晃,臉色慘白如紙。
“知夏……”他喃喃著,仿佛世界崩塌。
空氣凝固,宴會廳鴉雀無聲。
我喘著氣,淚流滿面:“你到底想怎樣!”
顧宥言目光赤紅,聲音顫抖:“我只想讓你回到我身邊……”
“我不記得你了!我不認識你,也不想認識你!”我咆哮著,情緒崩潰。
他搖搖欲墜,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氣。
陸景行趁機拉著我離開,但顧宥言死死抓住我。
“你休想帶她走!”他怒吼,緊抓我的手腕。
“放開她!”陸景行一拳砸在他臉上,顧宥言嘴角流血,卻毫無反應,仍死死盯著我。
“知夏,我求你……別再離開我……”他聲音破碎,狼狽至極。
我心臟狠狠一抽,但仍咬牙:“你放過我吧,我真的不記得你了……”
他的手終于松開,身體顫抖著后退兩步。
“對不起……是我毀了你的一切……”他的聲音幾乎聽不見,像是在自我崩潰。
陸景行拉著我迅速離開,而我在轉身的瞬間,看到顧宥言孤零零地站在原地,淚水滑落,整個人像一座快要崩塌的雕像。
夜色漆黑,暴雨如注。
顧宥言站在街頭,任憑雨水沖刷全身,臉色蒼白,狼狽至極。
“她……連我的名字都不記得了……”
他喃喃自語,聲音低啞,眼神空洞。
突然,他猛地一拳砸在路燈柱上,鮮血順著拳頭流下。
“知夏……我到底做了什么……”
他蹲在地上,抱頭痛哭,徹底崩潰。
“如果可以重來,我寧愿死的是我……”
雨水掩蓋住他的一切,整條街只剩下他孤獨的身影,狼狽至極。
回到公寓,我坐在床上,淚水不受控制地滑落。
他的臉不斷在腦海中浮現——絕望、痛苦、那句“我是你的丈夫”。
心口刺痛,像是被撕裂。
“知夏……”陸景行坐在我旁邊,溫柔地握住我的手,“別想太多,他已經瘋了。”
我抬頭看著他,聲音顫抖:“他……他說的那些話……是真的嗎?”
陸景行沉默了一瞬,隨即笑著安慰:“別想這些,他不值得你難過?!?/p>
“可是……我心好痛……”我捂著胸口,淚如雨下。
陸景行輕輕將我抱入懷中:“別怕,我在你身邊,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你。
6.
陽光透過窗簾灑在屋內,溫暖卻空洞。
我坐在窗前,手里捧著一本書,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。陸景行在廚房忙碌,溫柔的聲音在屋內回蕩。
“知夏,今天想吃什么?”
我抬頭,微微一笑:“都可以,聽你的?!?/p>
陸景行待我極好,幾乎是無微不至。
昨夜的暴風雨已經歸于平靜,像是不曾發生過。
可是那句“你懷過我的孩子!”一直在我腦海揮之不去。
“景行,我是不是……真的丟失了很重要的東西?”我下意識摸著自己的心口,那種莫名的空缺感越來越強烈。
陸景行的手頓了一下,隨即溫柔一笑:“不用強迫自己。只要你現在過得好,就足夠了?!?/p>
我點頭,卻無法忽視那份心底的空虛。
傍晚,陸景行臨時接到醫院的電話,有位病人病情加重,他需要趕過去。
“我很快回來,別擔心?!彼麥厝岬貒诟劳?,匆忙離開。
當夜,屋外的風呼嘯而過,房間內一片死寂。
我呆坐在沙發上。
突然,窗外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。
“誰——”我驚恐地起身,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死死按住。
“知夏。”低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。
我猛地轉頭,對上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。
顧宥言。
他看上去憔悴至極,胡茬布滿下巴,整個人像被生活摧殘過后的狼狽模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