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地車在暴風雪中艱難前行，車燈只能照亮前方幾米的距離。安娜貝拉蜷縮在后座，結晶化的手指無意識地在車窗上畫出冰花圖案。每一次呼吸，都有細小的冰晶從她唇邊飄落。
"體溫還在下降。"菲奧多拉從前座轉身，機械臂的掃描儀發出微弱的藍光，"已經低于人類生存極限了，但她似乎...適應了這種狀態。"
唐朝撕開肩膀傷口上臨時包扎的布料，暗紅色的血液已經凝固，與冰晶混合在一起。"那個晶體，"他聲音沙啞，"它稱安娜為'繼承者'。"
維多利亞的機械眼閃爍著，正在嘗試修復受損的系統。"根據冰堡數據庫的碎片，'冰核'基因在普通人類中占比不到0.001%，但在'大凍結'前，這個比例是現在的十倍。"她停頓了一下，"基因診所在系統性地清除這種基因。"
安娜貝拉抬起頭，冰藍色的眼睛在昏暗的車內發光。"為什么？"她的聲音帶著奇異的回音，"為什么他們這么害怕寒冰能力？"
"因為控制。"菲奧多拉冷笑一聲，機械手指敲擊著方向盤，"診所想要的是完全可控的基因改造，而不是自然覺醒的能力。你的存在證明了他們的理論有漏洞。"
雪地車突然劇烈顛簸，儀表盤上的警報燈亮起。菲奧多拉猛打方向盤，車子在冰面上旋轉了半圈才停下。
"該死！"她拍打著儀表盤，"右前履帶斷了。"
唐朝推開車門，寒風裹挾著雪片瞬間灌入車內。他瞇起眼睛看向后方："他們不會放棄追蹤。我們需要掩體。"
安娜貝拉默默下車，結晶化的赤腳踩在雪地上卻沒有留下腳印。她望向遠處隱約可見的山脈輪廓，一種奇怪的熟悉感涌上心頭。
"那邊，"她指向東方，"有建筑。"
其他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，卻只看到白茫茫一片。維多利亞調整機械眼的焦距，驚訝地發現雪幕之后確實有幾何形狀的陰影。
"你怎么...？"唐朝的問題沒說完就咽了回去。安娜貝拉的瞳孔已經完全變成了冰晶結構，反射著奇異的光彩。
五人拖著有限的補給向那個方向前進。安娜貝拉走在最前面，她經過的地方，暴風雪會詭異地減弱，仿佛在為她讓路。隨著距離縮短，一座低矮的金屬建筑逐漸顯現——那是一個廢棄的氣象站。
"至少能擋風。"菲奧多拉檢查著銹蝕的門鎖，機械臂稍一用力就扯斷了它。
氣象站內部比想象中完好。維多利亞很快找到了備用電源，幾盞昏黃的燈亮起，照亮了布滿灰塵的設備。唐朝將幾張桌子拼在一起做成臨時床鋪，小心地扶著安娜貝拉躺下。
"你的結晶..."他的聲音哽住了。冰晶已經從她的頸部蔓延到了下巴，皮膚下的藍色血管網絡更加明顯。
安娜貝拉試圖微笑，但臉部肌肉已經有些僵硬："沒關系，我能感覺到...它在保護我。"她抬起半透明的手臂，"看，傷口會立刻被冰封止血。"
維多利亞湊近觀察："不可思議...細胞層面上的重組。理論上這種狀態下你不需要呼吸和心跳也能存活。"
"那她還是人類嗎？"菲奧多拉的問題讓室內陷入沉默。
唐朝猛地站起來，黑色風衣在背后揚起："她救了我們所有人！沒有她，我們早就死在霜噬手里了！"
"我只是問出大家都想知道的問題。"菲奧多拉冷靜地回應，"如果結晶化繼續蔓延..."
"我會找到控制方法。"安娜貝拉打斷他們，"冰堡的數據雖然不完整，但提到了'穩定劑'。"她看向維多利亞，"你能從我的血液樣本中分析出什么嗎？"
維多利亞點點頭，從醫療包中取出采血設備。當針頭刺入安娜貝拉的手臂時，發出了一聲清脆的"叮"，就像扎在冰面上。流出的不是血液，而是一種淡藍色的粘稠液體。
"天啊..."維多利亞將樣本放入便攜分析儀，"這已經完全不是人類血液的組成了。"
分析儀瘋狂運轉，最終投影出一組復雜的分子結構。維多利亞倒吸一口冷氣："這是...納米級的冰晶結構，它們在模仿血細胞的功能，但效率是普通細胞的十倍。"
"基因診所知道這個。"唐朝突然說，"所以他們才這么迫切地想抓住安娜。她代表著他們無法復制的技術。"
氣象站外，風聲突然變得尖銳起來。菲奧多拉警覺地靠近窗戶："有什么東西在接近...不是機械體。"
安娜貝拉閉上眼睛，奇怪的是，她能"看到"外面的景象——三個熱源正在雪地中快速移動，形狀不像人類，也不像任何動物。
"是新的獵殺者。"她睜開眼睛，"診所派出了不同型號。"
唐朝的風衣無風自動，骨骼開始異變："有多少？"
"三個...不，四個。"安娜貝拉皺眉，"它們在分散包圍我們。"
維多利亞迅速收拾設備："后門！氣象站后面有一條通往山脊的小路！"
菲奧多拉已經踹開后門，暴風雪立刻呼嘯而入。五人跌跌撞撞地沖進風雪中，身后傳來金屬撕裂的聲音——獵殺者正在拆毀氣象站。
"上山！"唐朝指著陡峭的山脊，"它們體型大，在陡坡上行動會受限！"
攀爬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。積雪沒到大腿，每走一步都要耗費巨大體力。安娜貝拉卻如履平地，她腳下的雪會自動凝結成堅實的冰階。更奇怪的是，她感到體內的寒流越來越活躍，仿佛回到了主場。
"安娜！"唐朝突然大喊。一只獵殺者不知何時繞到了他們上方，正從山脊撲下來。
那怪物像是由冰塊和金屬拼接而成，六條蜘蛛般的腿末端是鋒利的冰刃。它的頭部是一個透明的半球體，里面漂浮著某種發光的藍色物質。
安娜貝拉本能地抬手，一道冰墻瞬間形成，擋住了獵殺者的第一次撲擊。但怪物輕松地穿透冰墻，冰刃直取她的咽喉。
唐朝的骨刃與冰刃相撞，濺起一串火花。他勉強擋下這一擊，卻被沖擊力撞得后退幾步，險些滑下山坡。
"它們能免疫寒冰攻擊！"維多利亞驚呼，"就像霜噬一樣！"
菲奧多拉的機械臂變形為炮管，能量束擊中獵殺者的透明頭部。那怪物踉蹌了一下，但很快恢復平衡，被擊中的部位迅速自我修復。
"跑！"唐朝大喊，"我來拖住它！"
更多的獵殺者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。安娜貝拉環顧四周，絕望地意識到他們已經被逼入絕境。就在這時，她注意到山脊另一側有一道幾乎被積雪掩埋的金屬門。
"那里！"她指向那道門，"是冰堡的附屬設施！"
沒有時間思考為什么她會知道這個。五人拼命向那道門沖去，獵殺者在身后緊追不舍。安娜貝拉是第一個到達的，她將手掌按在門上的生物識別板——就像在冰堡主入口做過的那樣。
門紋絲不動。
"不！"她絕望地拍打著金屬門，結晶化的手指在上面留下道道冰痕。獵殺者已經近在咫尺，唐朝和菲奧多拉背靠背準備最后一搏。
突然，安娜貝拉感到一陣劇痛從胸口傳來。低頭一看，結晶化已經覆蓋了她的整個下巴，正向臉頰蔓延。與此同時，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體內蘇醒。
"退后！"她對同伴們喊道，聲音變得不像人類，而像是風雪本身的呼嘯。
安娜貝拉將雙手按在金屬門上，釋放出全部能量。結晶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她的手臂流向大門，冰層迅速覆蓋了整個門框。隨著一聲巨響，門被從內部炸開，碎冰和金屬碎片四散飛濺。
"進去！"她喘息著說，聲音虛弱了許多。
四人沖進門內，安娜貝拉最后一個進入，在獵殺者撲來的瞬間摔上門。外面傳來重物撞擊的聲音，但門紋絲不動——它已經被安娜貝拉的冰永久封死了。
通道內一片漆黑，只有安娜貝拉皮膚下的藍光提供微弱照明。隨著深入，溫度越來越低，呼出的白氣在空中凝結成冰晶落下。
"這是...什么地方？"唐朝的聲音在空曠的通道中回蕩。
安娜貝拉沒有回答。她感到一種奇怪的牽引力，仿佛有什么在呼喚她。通道盡頭是一間圓形房間，中央懸浮著一顆小型藍色晶體，與冰堡核心室的晶體相似，但小得多。
"又一個穩定劑。"維多利亞謹慎地掃描著，"純度比冰堡的低，但應該能暫時延緩結晶化。"
安娜貝拉伸手觸碰晶體，它立刻化為液體流入她的體內。結晶化停止了蔓延，甚至略微消退了一些。與此同時，又一段陌生記憶涌入她的腦海：
雪發女子艾莎站在某個控制臺前，周圍是驚慌的研究人員。"來不及疏散所有人了，"艾莎說，"但我們可以保存種子。"她按下按鈕，數十個培養艙從地面升起，每個里面都有一個沉睡的嬰兒...
記憶突然中斷。安娜貝拉踉蹌了一下，被唐朝扶住。
"你看到了什么？"他輕聲問。
"嬰兒...冰核攜帶者的嬰兒。"安娜貝拉喘息著，"艾莎保存了他們...在'大凍結'前。"
維多利亞突然倒吸一口氣："安娜...你有沒有想過，你可能就是那些嬰兒之一？"
這個可能性如同一道閃電擊中安娜貝拉。她低頭看著自己半透明的手臂，所有線索突然串聯起來——她與艾莎的相似，對冰堡的熟悉感，以及遠超常人的寒冰能力...
"基因診所找到并撫養了我們這些'幸存者'，"她聲音顫抖，"觀察我們的能力發展...直到我們開始變異，就變成實驗品..."
菲奧多拉檢查著房間內的其他設備："這里有通訊裝置，可能還能用。如果我們能聯系到抵抗組織..."
"沒用的。"維多利亞搖頭，"診所監控所有頻道。我們發出信號的同時就會被定位。"
安娜貝拉走向房間另一端的觀察窗。擦去厚厚的冰霜后，她看到了令人震驚的景象——窗外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，數十個培養艙整齊排列，大部分已經空了，但仍有幾個里面漂浮著人形。
"更多實驗體..."唐朝站到她身邊，"診所在這里繼續著艾莎的工作，但是為了完全相反的目的。"
安娜貝拉突然注意到一個細節：某些空培養艙上的編號與她童年時在基因診所佩戴的ID手環數字序列相似。一種可怕的明悟擊中了她。
"這不是他們的設施，"她輕聲說，"這是我的誕生地。"
安娜貝拉的手指在培養艙的玻璃上劃過，留下一道冰痕。透過結霜的表面，她看到編號B-07的培養艙內漂浮著一個與她面容相似的女孩，銀白色的長發在水中緩緩飄動，胸口處有一顆藍色的晶體在脈動。
"這不可能..."安娜貝拉的聲音在空曠的地下設施中回蕩。她轉向其他培養艙，B-03、B-12、B-19...每個里面都有一個沉睡的女孩，年齡看起來與她相仿，面容有七分相似，只是發色和體型略有不同。
維多利亞的機械眼快速掃描著周圍的設備："這些培養艙已經運行了至少二十年。根據日志記錄，基因診所定期會來提取樣本。"
唐朝的風衣在寒冷的空氣中微微飄動，他警惕地環顧四周："所以診所一直在秘密培育冰核攜帶者？那為什么又要追殺自然覺醒者？"
"控制。"菲奧多拉冷冷地說，機械臂指向控制臺屏幕上的一段加密文件，"他們需要完全可控的實驗體，而不是像安娜這樣會自主覺醒的'變量'。"
安娜貝拉感到一陣眩暈，不得不扶住培養艙才沒有跌倒。結晶化的手指在玻璃上留下更多冰紋，她體內的寒流突然變得躁動不安。一段新的記憶碎片毫無征兆地闖入她的意識：
白色實驗室里，年幼的她被綁在金屬床上，穿著白大褂的人們圍在旁邊。"B-09又失敗了，"一個男人說，"冰核融合率只有63%，達不到標準。""銷毀吧，"一個女人回答，"我們還有B-12和B-19，純度都在90%以上。"一根針管刺入她的手臂...
"安娜！"唐朝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。他扶住她搖晃的身體，手掌立刻被寒氣凍得發白，"你又看到記憶了？"
安娜貝拉點點頭，呼吸在空氣中凝結成細小的冰晶："我是被淘汰的實驗體...他們以為我死了。"她看向自己的手臂，結晶化已經蔓延到了手腕，"但我活下來了，而且純度超過了他們的預期。"
維多利亞突然驚呼一聲："你們得看看這個！"她調出了主控臺的隱藏文件，全息投影顯示出一張世界地圖，上面標記著數十個紅點，"這是...全球范圍內的冰核基因分布圖。診所在追蹤所有攜帶者！"
菲奧多拉湊近查看："不止是追蹤...看這些日期標記，他們在系統性地清除這些基因。但為什么同時又要培育實驗體？"
"因為他們需要這種能力，但必須完全掌控。"安娜貝拉輕聲說。她指向地圖上幾個特別大的紅點，"這些地方...我能感覺到。那里有和我一樣的覺醒者。"
就在這時，警報聲突然響徹整個設施。紅色的警示燈開始旋轉，一個機械女聲響起："檢測到未授權入侵，安全協議啟動。所有出口將在60秒后封鎖。"
"該死！"唐朝沖向門口，但厚重的金屬門已經開始關閉，"我們被困住了！"
維多利亞快速操作著控制臺："不對...這不是針對我們的警報。有人從外部闖入了設施！"
監控屏幕閃爍了幾下，顯示出入口處的畫面：六個穿著白色防護服的人影正穿過走廊，他們手持奇特的武器，看起來像是某種能量發射器。領隊的人摘下了頭盔，露出一張冷峻的女性面孔。
"莉莎博士..."安娜貝拉的身體不自覺地顫抖起來，"她是我的...監護人。"
菲奧多拉立刻進入戰斗狀態，機械臂變形為武器："所以是診所的人。準備戰斗！"
"等等。"維多利亞攔住她，"看他們的裝備——那不是標準配置。他們在用某種冰核能量武器！"
安娜貝拉閉上眼睛，嘗試感知那些武器："是穩定劑的變種...他們能暫時凍結我的能力。"
唐朝迅速評估著局勢："我們被堵在地下，正面沖突沒有勝算。有其他出口嗎？"
維多利亞掃描著建筑平面圖："有一條維護通道通向山體另一側，但需要穿過B區實驗室。"
"那就走。"菲奧多拉已經向側門移動，"安娜，你能暫時屏蔽他們的追蹤嗎？"
安娜貝拉點點頭，將手掌按在地面上。寒氣順著金屬地板蔓延，所過之處形成了一層薄冰。"這能干擾熱信號探測，但維持不了多久。"
五人迅速穿過狹窄的維護通道。安娜貝拉走在最后，每走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冰晶腳印。她能感覺到莉莎博士的隊伍正在逼近，那些特制武器的嗡嗡聲像針一樣刺入她的意識。
通道盡頭是一扇標有"B區-高危"的金屬門。維多利亞破解了電子鎖，門滑開的瞬間，一股刺骨的寒意撲面而來。
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僵在了原地。
B區實驗室中央是一個巨大的透明圓柱體，里面懸浮著某種藍色的液態物質，不斷旋轉形成微型風暴。圓柱體周圍連接著數十根管道，將液體輸送到各個工作站。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，每個工作站上都固定著一個冰核攜帶者——有些已經完全結晶化，有些還在掙扎，他們的身體被插滿導管，藍色液體不斷從體內被抽出。
"他們在...收割能力。"唐朝的聲音里充滿厭惡。
安娜貝拉感到一陣劇烈的頭痛，更多的記憶碎片涌現：
莉莎博士俯身看著年幼的她："你很特別，B-09。其他實驗體都失敗了，只有你適應了冰核。"一根針管插入她的脊椎，"別怕，這能幫你控制那些可怕的噩夢..."
"安娜！快走！"菲奧多拉的喊聲驚醒了她。實驗室另一端的門正在開啟，白色身影已經出現。
五人沖向對面的出口，但一道能量束擦過安娜貝拉的肩膀。瞬間，她右臂的結晶化停止了發光，能力被暫時抑制。她踉蹌了一下，被唐朝一把拉住。
"跑！"他吼道，黑色風衣在背后揚起，部分骨骼已經開始異變準備戰斗。
維多利亞率先到達出口，卻發現門被生物鎖死鎖了："需要冰核攜帶者的活體樣本才能打開！"
安娜貝拉轉身面對追兵，莉莎博士已經舉起了武器。"B-09，"女人的聲音冷靜得可怕，"你知道逃跑是沒有意義的。你的身體正在崩潰，只有我們能幫你控制冰核。"
"我的名字是安娜貝拉。"她咬牙道，左手按在生物鎖上。盡管右臂能力被抑制，左手的寒流依然洶涌。冰晶迅速覆蓋了整個門鎖系統，隨著一聲脆響，門開了。
菲奧多拉立刻掩護其他人撤退，機械臂發射出一連串電磁脈沖彈。實驗室的設備發生連鎖爆炸，藍色液體從破裂的管道中噴涌而出，接觸到空氣后立刻凝結成尖銳的冰刺。
"走！"唐朝拽著安娜貝拉沖出門外。身后傳來莉莎博士憤怒的喊聲和更多能量武器的嗡鳴。
維護通道盡頭是一段陡峭的金屬樓梯，通向山體表面的通風口。五人拼命向上爬，安娜貝拉的右臂開始恢復知覺，結晶化重新亮起微弱的藍光。
最前面的維多利亞突然停下："通風口被加固了！"
菲奧多拉二話不說，用機械臂猛擊柵欄。三次重擊后，生銹的金屬終于斷裂。寒冷的空氣涌入通道，暴風雪在外面肆虐。
五人擠過狹窄的出口，發現自己位于一處懸崖邊緣。下方是茫茫雪原，遠處能看到微弱的燈光——可能是某個偏遠村落。
"我們得下去。"唐朝環顧四周，"診所的人很快會——"
他的話被一聲巨響打斷。整個山體震動起來，他們剛剛爬出的通風口噴出一股藍白色的火焰，隨后被塌方的巖石掩埋。
"他們自毀了設施。"維多利亞震驚地說，"為什么？"
安娜貝拉望向遠處的燈光，一種奇怪的感應浮上心頭："因為不想讓我們發現更多...但那里有答案。"她指向燈光的方向，"我能感覺到...那里有和我們一樣的流亡者。"
暴風雪越來越大，五人艱難地向山下移動。安娜貝拉走在最前面，無意識地為同伴們開辟道路——她走過的地方，積雪會自動分開形成小徑。
隨著距離拉遠，她體內的寒流逐漸平靜下來，但結晶化已經蔓延到了鎖骨。每次使用能力，冰晶就會向心臟靠近一分。
"那個村子有多遠？"唐朝喘著氣問，他的傷口又開始滲血。
安娜貝拉閉上眼睛，感受著風雪中的信息："大約五公里...但有人在等我們。"
"什么人？"菲奧多拉警惕地問。
"和我們一樣的人。"安娜貝拉睜開眼睛，冰藍色的瞳孔在黑暗中發光，"其他逃脫的實驗體。"
就在這時，維多利亞的機械眼捕捉到了遠處的異常："有東西在接近...不是人類！"
雪幕中，三個身影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他們移動。安娜貝拉舉起手示意大家停下，奇怪的是，她并不感到恐懼。
當身影足夠接近時，所有人都看清了——那是三個年輕女性，皮膚蒼白得近乎透明，眼睛是同樣的冰藍色。她們穿著簡陋的毛皮衣服，赤腳踩在雪地上卻不留痕跡。
領頭的女孩直視安娜貝拉，嘴角微微上揚："歡迎回家，姐妹。"